新媽祖傳奇(24):三試買石人

文/陳潔

【明慧學校】

三試買石人

果真不一會兒，海上突然升起了一片茫茫的白色，看起來就像石頭佬的鬍子一樣又濃又白，鋪天蓋海的漫過來。

船長說：“不好，大霧來了！”

張福寶站起身一望，在大霧中連海天都看不清了。忽然霧中有一位白鬍子老者向他走來。他的鬍子又濃又白，像瀑布一樣瀉下來，瀉得滿天滿海都是白色。

“石頭佬！”張福寶高興的叫。

白鬍子老者笑微微的走近來，輕輕握了一下張福寶的手。一眨眼的工夫，他又像霧一樣化開消散了。張福寶打開手心，只見手掌上一顆晶瑩剔透的白石子。

“鎮海石！”李巧兒在旁邊驚歎的說。

突然他們聽到買石人在大霧中大喊大叫：“我的寶貝石頭不見了！我的寶貝石頭不見了！”

當張福寶和李巧兒湊著頭看石頭的時候，真正的風暴走近了。那風暴是從大海的深處湧起的。天都黑了，仿佛也聞之變色。大海顯得不安分起來，黑沉沉的烏雲籠罩著海洋與大地。海上空氣開始振盪，大塊烏雲撲來，狂風呼嘯而至，大雨傾盆而下。海濤一浪高過一浪，鋪天蓋地的砸下來。可怕的暴風雨降臨了！

與此同時，長樂鄉上空也突然烏雲密佈，天空瞬間被黑暗籠罩。電閃雷鳴，狂風怒吼，暴雨傾盆，驚醒了沿海的居民。頃刻間，風暴吹到海岸，隆隆雷聲響成一片，狂風卷起的巨浪猛撲而來，衝擊著船隻、樹木和農田。風暴所過之處，古樹倒折，農田被淹。

人們驚惶逃生，張福寶的媽媽和李巧兒的奶奶結伴趕到街上，大聲呼喊著孩子的名字，但是誰也不知道張福寶和李巧兒這時在哪里。

張福寶的媽媽哭喊著兒子的名字，她突然想起兒子曾經說過的一句話，媽祖石是長樂鄉的鎮海石。你說怪也真怪，這塊石頭一拔掉，長樂鄉就不安穩了。難道這場暴風雨真的和這石頭有關？難道這塊石頭真是鎮海石？難道流傳下來的傳說是真的發生過？張福寶媽媽的腦海裏閃出一連串問號，可她最終搖搖頭，把腦中的問號一概抹掉，這怎麼可能呢？

這時，海上風疾浪湧。在狂風暴雨的肆虐下，張福寶和李巧兒所乘的船，眼看就要舟毀桅折。

狂風駭浪中，船體劇烈搖晃。李巧兒渾身都濕透了，她緊緊抓住船舷，大聲對張福寶說：“快把媽祖石扔到海裏！”

張福寶的臉上濕漉漉的，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海水，他使勁擦了一把臉，大聲問：“什麼？你說什麼？”

“我說，快把媽祖石扔到海裏！”

“什麼？”

“快把媽祖石扔到海裏——”

張福寶聽見了，正要把石頭扔下海，突然感到自己的右手好像被一隻大鉗子死死攥住。

“你手裏什麼石？”是買石人狠狠的聲音。

“媽祖石是鎮海石！扔到海裏，暴風雨就會停了！”張福寶大聲對買石人喊道。

“媽祖石怎麼在你手裏？”買石人不管不顧的問道。

“它變小了。快讓我把它扔下去！我們就安全了！”張福寶喊道。

“原來這塊石頭還能變大變小，真是一塊奇石啊！”買石人仍舊死死攥著張福寶的手。

“什麼奇石不奇石，快讓我扔下去！哎喲，哎喲，你把我的手抓疼了！”張福寶掙紮著想掙脫開。

“別扔！別扔！讓我看看。我這回不是發財了，是發大財了！”買石人忘乎所以的笑起來。

“你不要命了！”張福寶喊道。

“我的命哪有它值錢！”買石人仍不放手。

雙方僵持著，張福寶覺得自己的右手快要被他捏碎了，疼痛徹骨。

“不好！浪又來了！我們完了！” 張福寶的爸爸在船頭絕望的喊道。

就在這危急時刻，一團光芒掠過，船上的人不約而同的抬頭去看。一位頭綰帆髻，身穿紫紅衣裙的神女，渾身散著光芒，伸手扶住了將要傾覆的桅杆，使船隻安然躲過了巨浪的吞噬。

“天啊！這，這不就是神女媽祖娘娘嗎！她，她來救我們了！” 張福寶的爸爸癱坐在船上，自言自語道。

突然海裏一聲巨響，從裏面竄出一個海怪。身軀龐大，渾身漆黑，紅發牛頭，面露獠牙，手中揮著一對大鐵錘，張牙舞爪的說道：“老子是鼎鼎大名的牛頭海怪，方圓百里的海上霸王，五百年前被一女子用鎮邪山石壓在海底。今日石頭突然飛走，我牛頭海怪五百年後又重獲自由！你們來得正好，我現在肚子空空，船上的人，快快送命來！”說著，怪物踏波踩浪沖過來，伸手就去抓張福寶的爸爸。

媽祖娘娘在空中大喝一聲：“媽祖在此，你這個牛頭怪，還不認輸！”

那個海怪抬頭一見媽祖娘娘，驚得手中的鐵錘差點掉進海裏。牛頭海怪嚷道：“你來得正好，看我不報五百年不見天日之仇！”說完，揮著大鐵錘沖過來。

媽祖娘娘輕輕一揮紅袖，把鐵錘撥開。兩人在海上你來我往戰起來。四面狂風駭浪，波濤洶湧，仿佛助戰似的。

買石人看呆了，不覺手有些鬆動。張福寶趁機抽出右手，一揚臂將媽祖石拋出船外。石子周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芒，這光芒像箭一樣，直射向海面上正與媽祖娘娘呈凶的海怪。只聽海怪“嗷”了一聲，捂住雙眼。媽祖娘娘一揮衣袖，將它打入海底，自己化成一束光芒，隱身而去。

買石人一見寶石就要落入海中，徒勞用手去夠。這時一個大浪撞來，船身一個趔趄，買石人“啊”了一聲，跟著石子跌進了大海裏。誰也不知道是海浪把他打下去的，還是他自己跳下去的。

李巧兒和張福寶嚇得目瞪口呆，趕緊跑到船頭去告訴張福寶的爸爸。

說也奇怪，拋出去的這顆石子剛落入大海，就如千斤重的山似的，一下子把波飛浪翻的大海壓穩了。烏雲散盡，天清雲淡，風息浪止，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。

張福寶的爸爸跑到船舷處，哪里還看得到買石人的影子。

“快救救他！”張福寶和李巧兒急著說。

張福寶的爸爸三下五除二，脫去外衣，“撲通”跳下船，靠著他常年在海上練就的一身好水性，潛到海裏去尋。過了一會兒，他從水面上露出頭。

“找著了嗎？” 張福寶和李巧兒在船上問。

他搖搖頭，一個猛子紮下去，不一會兒又露出頭。

“找著了嗎？”張福寶和李巧兒問。

張福寶的爸爸還是搖搖頭。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，潛了下去，這次潛的時間很長。

張福寶看不見爸爸出來，急得哭了起來：“爸爸，我的好爸爸，你快出來啊！”

李巧兒突然看見遠處的海面上露出一個人的頭，她高興的喊：“爸爸！爸爸在那！”喊完了，才發現自己把張福寶的爸爸喊成爸爸了。

張福寶望見自己的爸爸，咧開嘴巴就笑了。

張福寶的爸爸爬上船，凍得渾身發抖。李巧兒趕緊幫他披上外衣。

“這個人找不到了。”張福寶的爸爸搖著頭說，於是他掉轉船頭往岸邊駛去。

張福寶的爸爸回來後，開始發高燒，一連三日臥床不起。整個長樂鄉的人們都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議論紛紛。

張福寶家擠滿了來看望他爸爸的人們。

鄰居張奶奶癟著沒牙的嘴說：“我一輩子還沒見過這樣大的暴風雨，好像天都要塌了。這場暴風雨來的猛，去的奇，你說怪不怪？所幸我們人都沒事，可惜農田被海水糟蹋了。”

“幸好李巧兒和張福寶還有他爸三人命大，從海上撿回了命，只可惜了那個買石頭的人啊！” 李巧兒的奶奶說到這，大家都搖搖頭，嘖嘖歎息。

張福寶的媽媽說：“照我們家兒子說，那是梳著帆髻的媽祖娘娘救了他們。那塊媽祖石是鎮海石，一入海就能把滔天的波浪給壓回去。”

眾人都笑了，“小孩子嘛！”

張福寶的媽媽轉頭問躺在床上的張福寶的爸爸：“你說呢，是不是？”

張福寶的爸爸頭上搭著一塊白毛巾，望著滿屋子的人，啞著聲說道：“我印象中好像是有人救了我們，是不是梳著帆髻，那時風雨霧氣那麼大，我現在也記不得了。”

大家又都笑了，“瞧瞧，還真是給燒糊塗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