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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媽祖傳奇(10):石頭佬講的媽祖的故事

文/陳潔

【明慧學校】

石頭佬講的媽祖的故事

“遠古之初，還未有天地。不僅無天地，而且無形。不僅無形，而且無氣。氣從無到有，變為有形，於是生天，生地，生人，生物；有鬼，有神，有邪，有正。輕清而上浮者為天，重濁而下凝者為地。人得其靈，物得其蠢。伸則其神，屈則其鬼。聰明正直者正，魑魅魍魎者邪。天地人物，並生不害，鬼神邪正，各有分別。”

石頭佬講到這裏，兩個小妖聽了直搖頭，嚷嚷著，“哎呀，石頭佬，這話太深奧了，我們聽不懂，你就說正題吧！”

石頭佬笑道：“說與你們聽，你們也沒這個耐心。好吧，就依你們吧。”

第一個故事

媽祖娘娘本不是凡人，她是天上北天妙極星君的女兒，名為玄真。她發願下凡濟世救人，緣起於螻蟻渡水這件事。

有一年端午佳節，她在玄宮家中的碧蓮池旁觀魚玩耍，忽然看見池旁有一行螻蟻，從穴中鑽出，源源不斷，行至池畔團聚，不散不走。

玄真蹲下身看了許久，見來者不止，聚者不去，心中揣測，難道這些螻蟻想渡池水卻無舟楫？於是她從池中摘下一個荷葉，輕輕放在池邊的水上，那荷葉如船一般浮在水面上隨水浮動。眾螻蟻見了，果然爭先恐後的登上去。玄真看螻蟻都登上了荷葉，就將荷葉推向池中去。

這只荷葉船正行到池中間，忽然池中吹起一陣陰風，剛開始還是水波泛泛，立刻變為巨浪翻天，頃刻間葉舟就要覆沒。玄真趕緊前去相救，可惜晚了，葉舟已沉沒在池底了。

玄真撫心感歎那些破穴求生的螻蟻，頃刻間竟失去了性命。心想，真是反覆無情水，浮沉頃刻休啊！想著想著，她就倚著欄幹睡著了。忽然看見一群螻蟻扶傷攜病，號哭震地而來，都向她跪拜哭訴道：“我們這些小蟲都是大柳國的臣民，欲渡水卻苦無舟楫。渡口迷津，蒙娘娘慈恩，得以渡水。唉，只恨生之險惡，妖孽當道。我們哪里想到，池中妖怪作惡，興風作浪，奪我性命。現今這些妖孽恐你發現他們，紛紛下逃，藏匿于四海之中，肆機行事，禍亂人世，渡海之人多亡命。”說完，哭泣著成行而去。

玄真突然驚醒了，心生無限慈悲。起身回到家中，向父母跪拜說道：“剛才女兒在碧蓮池旁觀魚，見螻蟻空穴而行，至池畔不散，女兒以荷葉渡之。沒想到池中陰風驟起，妖怪禍亂，頃刻間覆亡萬命。現眾妖孽已下到人間，百姓為之受苦，女兒為救人間百姓，願下凡人世，護航救帆。爹爹，您為北天一方之主，定能明我心願。”

星君安慰她道：“你還未得鎮邪護海的真傳道法，以嬌弱之身，如何救百姓于危禍之中呢？那妖孽自是作惡，果報必然，就不用放在心上了！”

玄真說：“爹爹，您的話自是為女兒好。我有幸生長在玄宮，受爹娘哺育教養，但如果我只顧保全自己，對於黎民百姓有何幫助呢？爹爹，您不是常教導女兒，要存仁愛之心嗎？西王母也是女流之輩，她卻能使道法盛傳。觀音菩薩不也是女流之輩嗎？她卻能普濟無量。由此看來，有志者事竟成。女兒將向瑤池叩拜西王母，再遊南海之濱拜見觀音菩薩，默聆心傳，然後周遊四海，去惡除暴，造萬世福。望父母以愛子之心愛民，這是天下百姓所希望的，也是女兒的榮幸！”

星君聽完玄真的這番話，明瞭女兒心堅如磐石，沉吟許久，說道：“惻隱之心，人皆有之。看你志堅心篤，我也不再阻攔，就遣一名侍女隨你同行吧，我和你母親也就少一些掛慮。”

玄真即刻收拾好行李，拜別父母，帶著侍女騎馬向西而行，先叩西王母，再朝觀世音。

北天妙極星君自從女兒玄真別離之後，朝夕思憶。有一日，他們夫婦二人坐在堂上。夫人就問星君：“我看我們的女兒心如磐石不可轉，正氣浩然不可阻。如今人世妖怪作孽，女兒誓言除妖，虔誠拜佛，敦篤傳真。現在她已離家數月，音訊全無，真讓我有一些擔心。”

星君安慰道：“夫人請不要多慮，女兒既然心生慈願，此願又順從于天意。她此行必得無量之旨，諸天協助，你何必憂慮呢？”話音未落，就聽見院外傳來熟悉的馬鳴聲。玄真騎馬帶著隨行的侍女，欣然歸家了。

守門者立刻傳報星君，星君正想命眾人出迎，玄真已來到堂前，拜伏在爹爹腳下，說道：“女兒別親從師，雖然不是無事遠遊，卻未能在父母跟前服侍奉養，望父母大人恕罪。”

星君和夫人起身將玄真扶起，高興的說道：“俗話說，仁人便是孝子。你心存濟世，志切仁民，我們怎會不理解呢？”夫人又把玄真拉到自己身邊，關切的問這問那，玄真一一作答。

星君聽完，對玄真說：“你已得王母、觀音親傳，理當擺上香案，燃香禮佛，以盡事師之禮。”

玄真點頭，笑說：“爹爹說的對。”

當晚玄宮內燈燭輝煌，香花馥鬱，仙樂飄飄。

接下來的幾天，玄真常常獨坐在清虛堂下的蒲團上，誰也不知她在想什麼。有一天，她晨起梳妝，整理好了衣裳，前來拜見母親。

“女兒從小一直被父母疼愛，父母之愛，女兒銘記心上。如今人間妖孽未除，民遭塗炭，我不能坐視不救。女兒想暫離膝下，周流四海，遇害則除，逢福則造。母親最知女兒，您能恕我不孝之罪，答應我這個心願嗎？”

夫人歎了口氣，撫摸著玄真的手說道：“你呀，就像母親手心裏的明珠，走到哪里，都想把你護在手心裏。但是你的志願，做母親的怎麼不知曉呢？你要做的事，我答應。可是我一想到，我們安在天宮，你卻要身遊凡界。一旦你下凡托生，相隔如星淵，已是永世離別。思念你卻見不了，召喚你卻來不了，不是很無奈的事嗎？”

玄真再拜，說道：“女兒知道自己本應奉養父母，晨昏不離。母親有不忍離別之心，女兒豈有違母之意？但我和爹爹都知道母親愛民如愛子，女兒要做的事不也是母親的志願嗎？”

夫人聽了，舒開眉頭笑說：“真是我的女兒！我就試著這麼想吧。”

玄真也笑道：“看來天下事一旦決定就無二意，如果三思後還要思慮，反而會生疑惑。”

夫人說：“你父親也不忍離開你，比我還甚，他只是不說而已。我這就告訴你父親，聽聽他的意思，你先回清虛堂去吧。”

“要是父親為難的話，您要為我說話呀。”玄真說。

夫人點點頭：“我已經知道了。”

回到後堂，夫人悶坐沉思。心想，要是不告訴星君的話，肯定違背了女兒的意願，要是告訴了，又不知星君意下如何。星君要是答應，不能保女兒之身；星君要是不答應，又不能安女兒之心。

身旁的一位貼身侍女見夫人猶豫不決，便說道：“夫人，這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？您可知，父母之願，天地之心，濟世利物，萬古揚名。”

夫人點頭說：“你這話正中我心。”

這時剛好星君講道回來，夫人便把此事告訴了星君，並勸說道：“我們這個女兒，心得真傳，志存普濟，何不遣她遍遊下界，周流四海，得以苦海慈航，世獲安寧。她若造福於民，也是君造福於民。百姓受她之福，不也是受君之福嗎！”

星君問：“我們的女兒，你捨得嗎？”

夫人笑了笑說道：“濟民為公心，愛女則是私見，萬不可以私而害公。而且玄真已下了決心，夫君就不要阻攔了。”

星君點點頭，答應下來。

夫人便召玄真出堂。玄真跪拜在父母面前說道：“女兒自得真傳以來，已把四海安危、生民禍福系於己身。恐怕晚一天，百姓多一天之憂，早一天，百姓就會受一天之福。願父母有命，女兒伏身聽從。”

星君說道：“剛才我已和你母親商量好了。我們都捨不得你離開，但看你志向堅決，你就去做想做的事吧。靜觀天象，我看到祥雲正氣從東南生出，福建興化府莆田縣有位林長者，他家多行善事，夫人王氏正好有孕在身，你可前去投胎。”

第二個故事

這位林長者本是宋初官都巡檢，夫婦倆人平時篤信觀音菩薩，進香禮拜非常虔誠。她那時已經有一兒五女。

一天晚上，王氏夢見觀音菩薩對她說：“你家行善積德，今賜你一個女兒，此非凡人。”不久王氏就生下了一個女兒，取名為林默，也就是後來的媽祖娘娘。

林默從小到大，很少言笑，凡事都先考慮哥哥和姐姐們，從來不爭。她遊於凡世之中，卻絲毫不染塵世之氣。哥哥姐姐為此都很疼愛她，又以她為奇。

有一次林長者過壽，兒子二郎和六個女兒一起為他賀壽，那時林默已六歲了。林長者泯了一口壽酒，對二郎說：“為父想寫一幅對聯，貼在門上。”

二郎問：“爹爹，是什麼對聯？”

林長者說：“對聯為：出門須求三益友，入戶願聽四佳聲。”

二郎又問：“所謂三益友，是不是就是孔子所說的友直、友諒，友多聞？所謂四佳聲，兒還從來未聽說過，想聽聽父親的教導。”

林長者笑道：“你自幼不喜讀書，現在才懂得讀書恨少了吧！我所說的四佳聲，是說我們家的女兒，一家之中不可無讀書聲，不可無機杼聲，不可無小兒聲，不可無雞犬聲。如今三益之友，我是有了。四佳聲之中，我們家只有一半。”

二郎又問：“為什麼只有一半呢？”

林長者說：“小兒、雞犬之聲，我們家是有，但讀書、機杼之聲，我們家還很少聽見。所以我才想把此聯貼在門上。”

王氏說道：“那我就在家中每日教女兒們紡織、縫紉、刺繡等活兒。”

“默娘也不小了，她又喜愛讀書，就讓她入私塾吧。”林長者說。

於是林默進了一所私塾讀書。因她自幼天資聰慧，私塾老師所教的文章，她很快就能背下來，並能融會貫通。回到家中，母親又手把手教她女紅之事，林默的女工也無不精巧。每日她也隨母親一起，信佛焚香念經，早晚不懈。

林默從小就很關心海洋的天氣、風浪、潮流及航道等知識。她九歲那年去海邊玩耍，觀音菩薩授予她“無字天書”。林默聰穎靈悟，無師自通，很快通讀完全書，並默記心中，等她第二天再去看這些天書時，發現天書已經變成了石頭。如今人們在福建湄洲島南面海岸邊看到有一處石景奇觀，一片片褐黃色的頁石，非常像一疊疊書籍，井井有條地擺放著，仿佛一座收藏豐富的書庫。其實那些石頭就是當年媽祖娘娘看完的“無字天書”。

林默讀完這些書後，上能通曉天文，下能熟知地理，而且談吉凶禍福，無不奇中，並懂醫藥，能為人消災免難。因為林默能言人之禍福,未卜先知，而且從未以死與禍來恐嚇人,因而大家都喜歡和她相處。

林默長到十歲時，有一位老道士玄通經常往來她家，對她說：“你具仙性，應得渡入正果。”於是將“玄微秘法”傳授給她。她依法修煉，均能領悟要旨。

林默十三歲那年，有一天她和姐姐們一起在井邊玩耍。當她對著井水照妝時，突然聽到水聲鼎沸，看到一位神人，金冠黃袍，儼然王者，捧著一雙銅符，後有仙班簇擁著，從井中升上來。姐姐們驚駭四散，只有林默一人站在原地，驚奇的望著那位神人。神人雙手捧著銅符，也不講話。林默似有所悟，上前接過這奇怪的禮物。林默接受銅符後，便會靈通變化。此後，她的法力日見神通，雖身在室中，卻能時常神游方外，騰雲渡海，救急救難。

第三個故事

不知不覺林默已經十六歲了。八月十五那天，夫人王氏把女兒們召來。

“《詩經》雲，七月流火，九月授衣。是說做事情，事先要有預測，不然晚了就會措手不及。十月霜降天氣開始變冷了，現在是八月，當此之時，刺繡的事，暫且停一停，我們多做一些紡織的活兒吧。”女兒們點頭答應，都回到房中把刺繡的工具收了起來，一心專做機杼紡織。

林默也在機房精心織布。到了午後，一時狂風大作，驟雨滂沱，百步之外，不辨牛馬。林默忽然伏在織布機上，她閉起眼睛，看見一個章魚精正在海中作怪，又看見海上有四五隻商船經過。

那妖孽起風作浪，幾隻長爪抓著船帆，正想拉翻商船，一見媽祖娘娘前來，舞起長爪，奮武揚威，上前想要與媽祖娘娘鬥法。因那妖孽十分狡猾，媽祖娘娘一時擒不到它，心裏尋思，來的時候觀音菩薩告訴我，這些妖孽很有妖術，不易除之，但終究沒有正不勝邪的道理。於是媽祖娘娘念動真言，再次與章魚精鬥法。那怪見敵不過，轉身就逃。

媽祖娘娘本想趁機擒住它，但此時風浪滔天，商舟馬上就要傾覆，她連忙轉身回來扶住舟船。那妖怪見此又折身回來，繼續與媽祖娘娘鬥法。媽祖娘娘一面戰妖，一面扶舟，身在機上，如醉如癡，且動且舞。

旁邊的侍女見林默伏在機上，眼睛閉上，臉色突變，一手抓梭，一手扶布，兩腳緊踏機軸，拼盡全力在掙紮扶持，惟恐有失。侍女一時心驚，又不敢叫醒林默，只好來到後堂稟告夫人。夫人王氏聽了，急忙來看，見林默果然伏在織布機上，忽起忽伏，舞動不休。王氏十分驚恐，輕撫林默的肩膀，口中喚著她的名字。過了一會兒，林默漸漸平靜下來，睜開眼睛看見了她的母親。

“女兒剛才睡著了。”林默說道，歎了口氣，又說，“唉，還是讓那個妖怪跑掉了。”

母親問：“什麼妖怪？”

林默答道：“剛才有一個章魚精，在南海的南面，湄洲的北面，興風作浪，吞噬商船，觀音菩薩命我前往相救。我一邊與妖怪鬥法，一邊扶護商船。那五隻商船，我口裏含一隻，兩手和兩腳各持一隻，正快要到岸，突然聽到母親呼喚，應聲回答時，嘴裏那只商船就掉入海中，其他四隻船隨身登岸，那只掉入海中的商船頃刻間就沉入了海底。”

王氏聽了，嗔怪道：“這是什麼話？你為凡人，怎麼妄言神事，以後不要再這樣胡說了。”

林默說：“女兒實在沒有撒謊，剛才女兒回來，還丟了一隻繡鞋，在水邊石岸上。那一隻商船已沉，人貨漂流在水上，其他四隻還停泊在岸邊。這是明證，母親若是不信，派人去那裏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
夫人王氏就找到林長者，對他說：“別人家的女兒，都好好的什麼事也沒有，怎麼我們家的女兒，這般怪異！”

林長者就問怎麼回事，王氏把這件事告訴了他。林長者即刻命人前去查看。查看的人回來報告說，海岸附近確實發生了一起海難，所幸有四隻商船安然無恙，只有一隻商船舵摧舟覆。船上倖存的人都回憶敍述說，當時他們在海上遭遇了大風浪，每個人都在怒濤駭浪中倉皇失措，哭天喊地。他們的船好幾次差點傾覆，危在旦夕之時，忽然恍惚之中看見一位穿紫紅衣裙的少女，盡力扶持船帆，穩住船舵，船上的人才得以倖免遇難。現在海岸上大概有數百人，爭著拾水面上漂流的物件。

查看的人還說起一件奇事，人們在拾東西時，有一個人在海岸附近的礁石上發現有一隻繡鞋，海水來也沖不走，想用手去取，又重得提不起，旁邊有數百人圍觀，都以為神奇。

林長者聽他的講述與林默夢境完全吻合，知道自己的女兒果非凡女。這件事很快就在當地流傳開來。

從此，林默開始了她拯救海難的奇特生涯。每逢海上風暴來臨時，林默便預先昭告漁民和商賈，避免了許多海難事故。遠近的人們不禁驚歎少女林默具有的神奇本領。

第四個故事

有一次林默隨父母親和姐姐們乘船外出。海風習習吹來，林默正在船邊與姐姐們說話，突然發現船邊不知何時聚集起無數水族魚蝦，環繞著船隻，靜靜的隨船而遊。

幾個姐姐嚇的大驚失色。一位姐姐說，這真是百年不遇的奇事！一位姐姐奇怪的問，這些水族聚集在這裏到底為什麼？還有的姐姐說，這些水族莫不是來攻擊我們的船吧？大家又驚又怕，打算趕緊叫來父母查看。

林默搖搖手說，“不用打擾父母大人休息，我看這些水族聚集在此，對我們並無惡意。”接著她彎下身，對這群水族說道，“若你們是來迎接我的，請頭朝上，繞船三周，就請回吧。”

那些水族果然全部頭朝上，繞著船遊了三圈，然後靜靜的遊遠，很快就不見了。此後只要林默乘船出行，都會有成群的水族聚來，繞在林默船邊，仿佛護航一般，且遊且舞，跟隨良久才散去。

林默的家人有所瞭解，也就不再奇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