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精衛傳奇(24):東方的山谷之外

文/陳潔

【明慧學校】

二十四、東方的山谷之外

柳柳接過匕首，放入懷中。匕首滑了進去，一下子冰著她火熱的胸膛，她全身打了一個寒顫。

“父王，猙到底是什麼東西？為什麼大家都那麼怕它？”柳柳問。

君王吃了一驚，又好像知道她會問這個問題。

“有時我真希望，你永遠不要問這個問題，但是我知道，你會的。我一直在等著你來問。”說到這，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，打開來，裏面是一把小小的金色匕首，銳利的刀刃射出耀眼的光芒。他望著柳柳，眼神裏充滿了期待和憂傷，“這把匕首是你的。我見到你的第一面就該交給你，我不忍心這麼做，但是誰又能違抗命運的意志！”

“它能斬斷猙的角！”君王的聲音有些顫抖，“猙是一隻凶獸，從萬惡之國而來，住在東方的山谷之外。它的樣子像一條赤豹，雙目能射出日月般的光芒，叫聲如擊石，有五尾一角。這只可怕的惡獸日夜盤踞在那裏，我們已經有幾個孩子在那裏失蹤了。若想除掉它，只有斬斷它額上的角，角斷即死。”

柳柳接過匕首，放入懷中。匕首滑了進去，一下子冰著她火熱的胸膛，她全身打了一個寒顫。

接連幾天，柳柳在遙遠之國與迪迪和呱呱玩得十分盡興，不知不覺把東方山谷的故事忘得乾乾淨淨。

這一天，柳柳約迪迪和呱呱一起出去玩。她騎上君王送給她的白馬，賓士在碧綠的草原上。迪迪和呱呱化成蓑羽鶴的樣子飛翔在空中。

天上鶴鳴聲聲，地上馬嘶嘯嘯。

柳柳騎馬飛馳，穿過溪水激流的深峽，越過光影變幻的幽谷。她催馬前行，感到從未有過的自由暢快，真希望能這樣永遠跑下去，跑下去，一直跑到天的盡頭。

突然，白馬停住了腳步，在原地打起了轉。

柳柳輕輕拍拍它的脖子，“白馬，白馬，你為什麼不走了？”

白馬搖首，踟躕不前。

柳柳對白馬說，“父王說了，你要聽帝女的話！快跑，快跑，我喜歡你帶我跑！”

白馬聽了，仰天一聲長嘶，響徹雲霄，揚蹄向前奔去。

跑著跑著，突然碰到一群麋鹿。它們擋住了白馬的去路，繞著柳柳不住地鳴叫，叫聲充滿了憂傷。

柳柳說：“麋鹿啊，麋鹿！快讓我們過去，不要擋住我們的路！”

麋鹿聽了，只好跑開了。

白馬繼續向前奔，突然又遇到一群大象。大象伸著長鼻子，攔住了白馬的去路。它們望著柳柳，搖著耳朵，眼神裏充滿了憂傷。

柳柳說：“大象啊，大象！快讓我們過去，不要擋住我們的路！”

大象聽了，只好走開了。

白馬一口氣跑下山谷，來到一片幽深的密林中。柳柳拍馬走在林中，只見大樹參天，樹枝盤疊交錯，潮濕的地面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出腐敗的氣味。這裏萬籟俱寂，陰森晦暗，仿佛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。柳柳感到一種奇特的寂靜，一種神秘的幽暗彌漫在密林中。

“撲哧哧——”迪迪和呱呱收起翅膀，降落在樹枝上。

“這是什麼鬼地方？”呱呱叫道，“喂——喂——這裏有人嗎？有鳥嗎？”

沒有人回答，只聽見呱呱的回聲一聲聲回蕩在森林深處。

“噓——別吵吵！”迪迪制止道，“這裏是東方的山谷之外，我們從來沒有來過，還是小心為好。”

柳柳一聽到這個地名，不禁一身冷汗，連忙說：“迪迪、呱呱，我們快回去吧，我們快回去吧！”

呱呱正在樹上伸頭啄果子，興奮地嚷嚷道：“哎，你們看啊——這樹上全是果子！流著蜜汁的鮮果子！真奇怪，這麼茂密的果樹竟然沒有人摘！”他大口大口嚼著野果子，一邊嚼一邊說，“嗯——好甜啊！嘿，你們倆別愣在那兒，快來嘗一嘗，真的很好吃呢！”

迪迪啄了幾口果子，果真味道很甜。“柳柳，我們可以采一些回去，給老烏龜嘗嘗鮮。”他說。

“不要！迪迪！不要！”柳柳在樹下喊。

“就采一點兒，采完我們馬上就回去。唔，這個地方確實不能久留。”迪迪說。

“我們快點回去吧！我們快點回去吧！”柳柳渾身發抖。

“怎麼，你害怕這裏有凶禽猛獸，張口把你吃掉？”呱呱大聲地開著玩笑，拍著翅膀在樹枝上跳上跳下。這時他看到柳柳的神色突變，嘴巴大張，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。他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，就感到自己的身體一下子被一隻巨爪緊緊箍住，身旁的迪迪也被另一隻巨爪擒住，迪迪徒勞地掙扎著。

一隻獨角巨獸出現在大樹後，樣子像赤豹，身後拖著五條尾巴，雙目射出日月般的光芒，口中發出如同敲擊石塊的怪笑聲。

“猙！”柳柳一眼認出了它。

猙好像沒有看見她，它正端詳著手中的獵物，時不時用獨角撥弄著他們，口中發出敲擊石塊的獰笑聲。它看了看呱呱，又瞅了瞅迪迪，好像在猶豫先吃哪一個，最後它選中了那個一直在叫嚷的呱呱。

“呸呸！你這個又醜又凶的大傢伙！快鬆開你的髒爪子，否則別怪我呱呱不客氣！快鬆開！快鬆開！我要用翅膀扇你一個大巴掌，讓你嘗嘗我的厲害！”

惡獸獰笑著，張開了大嘴。

柳柳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上，她用手緊緊捂住胸，突然覺得什麼東西冰著她滾燙的胸膛，她一把抽出匕首，匕首的尖刃射出耀眼的光芒。

柳柳一躍下馬，溜到惡獸身後，一把抱住它的尾巴，發抖的手攥緊匕首，在上面猛的刺了一下。惡獸正想把呱呱吞進嘴裏，突然覺得尾巴一陣刺痛。它轉身查看時，五條尾巴甩到了身後，柳柳抱著尾巴被惡獸甩得暈頭轉向。惡獸看不到任何人，氣得直跺腳，口中發出劇烈的敲擊石塊的怪叫聲。

柳柳跳到另一隻尾巴上，又用匕首刺了一下。惡獸疼得猛一轉身，還是找不到柳柳。它嗥叫著，原地打轉，巨爪仍死死攥著迪迪和呱呱。

柳柳跳到第三只尾巴上，刺了一刀。惡獸咆哮大怒，用額上的角鑿著地面，立刻地上被刨出幾個大坑。

柳柳跳到第四只尾巴上，又刺了一刀。惡獸疼得揮著獨角，盲目地向四周的樹木撞去，一棵棵大樹轟然倒下。

柳柳跳到惡獸的最後一隻尾巴上，把匕首深深的紮進去。猙的眼睛紅通通的，像瘋了一樣，但是它已經沒有力氣再折騰了。柳柳拔了幾次，才把匕首拔出來。猙緩緩倒在地上，筋疲力盡地喘著粗氣，兩隻巨爪終於鬆開了。

迪迪和呱呱一躍飛起，出其不意地轉身直向猙的雙目啄去。猙大叫一聲，雙目流血。它晃動著巨大的身軀，掙扎著站起來，胡亂揮著巨爪，想抓住迪迪和呱呱。柳柳跳下它的尾巴，準備逃跑。

瞎了眼的猙覺察到了。

它迅速轉過頭，把整個身子對著柳柳猛壓下來。

迪迪和呱呱大驚失色，連聲叫道：“柳柳小心！”

柳柳回頭一看，一個巨大的陰影向她撲來。她驚恐地停住腳步，癱坐在地上。

“柳柳！”迪迪和呱呱喊道。

太晚了，猙龐大的身軀已經轟然砸下，獨角“嘭”的一聲戳在地上，大地都震動了。

“柳柳！柳柳！”迪迪和呱呱放聲悲鳴，盤旋在空中，不肯離去。

這時他們聽到惡獸突然仰頭長嗥一聲，額上的獨角斷了！只見柳柳臉色蒼白，一手攥著匕首，一手握著斬斷的獨角，從惡獸的頭下鑽出。

猙趴在地上，再也沒有了任何聲息。

柳柳扔掉匕首和斷角，坐在地上大哭。

迪迪和呱呱趕緊飛下來。

“真不敢相信你還活著，你差點被惡獸的角戳中！” 迪迪說。

“謝謝你，我的小姑娘，你救了我們！”呱呱流下了眼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