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明慧學校】
十九、蓑羽鶴背上的旅行
不知睡了多久，她突然從睡夢中凍醒了，睜開惺忪的睡眼，模模糊糊望見有兩位頭戴禮帽的英俊少年正在閃亮的湖邊跳舞，其中一位少年的脖子上還圍著白圍巾，他一邊跳，一邊吹著笛子，且吹且舞。他們一直舞著，舞著，在銀色的月光下，在奇妙的笛聲裏，他們的舞姿是那麼的優雅，柳柳覺得他們仿佛是在她的夢中舞蹈，她看著看著，又睡過去了。
柳柳走出了大樹林，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走去。走了一會兒，柳柳覺得肚子很餓，就把籃子裏的大餅拿出來吃。就這樣一邊走一邊吃，不知走了多久，柳柳的肚子又餓了，可是籃子裏空空的，大餅全被吃光了。
柳柳四下望望，路邊的灌木叢剛透出青色，還沒有熟透的莓果可以采。樹木的枝條剛點出花苞，也沒有熟透的水果可以摘。柳柳的肚子餓得咕嚕咕嚕響。她無意地摸了一下羽絨服口袋，突然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，掏出來一看，原來是一根胡蘿蔔！她正想咬一口，突然想起那只長耳朵兔子給她講過的話。
柳柳把胡蘿蔔種在地裏，驚訝地看見地面馬上冒出了胡蘿蔔葉，這裏那裏全長滿了。光光的地面立刻變成了長滿胡蘿蔔葉的菜園。胡蘿蔔葉越長越大，最後開出花來。
柳柳高興極了，拔了一大堆胡蘿蔔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吃了起來。胡蘿蔔又甜又脆，柳柳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胡蘿蔔，又解渴，又飽肚。她咯嚓咯嚓的嚼著，眼睛望著不遠處的湖水，看見兩隻頭戴黑色禮帽，頸毛如垂纓的蓑羽鶴正在湖邊喝水，其中一隻蓑羽鶴的脖子上還圍著一條白圍巾。
那兩隻蓑羽鶴這個時候也看到了她，柳柳當時正一手一根胡蘿蔔，身邊還攤著一堆。
其中一隻蓑羽鶴“撲哧”笑出了聲，對戴白圍巾的蓑羽鶴說：“迪迪，我這輩子還從來沒見過這麼能吃胡蘿蔔的小女孩！”
“呱呱，別瞎說，也許那個小姑娘餓壞了。”迪迪說。
“喂，吃胡蘿蔔的小女孩，你在這裏做什麼？”呱呱扯著大嗓門問道。
柳柳好不容易才把滿嘴的胡蘿蔔連渣帶汁咽進肚，“我，我要去遙遠之國。”
“哈哈哈！哈哈哈！”呱呱笑了起來，“你這個小女孩，也要到那裏！”
迪迪拍拍他的肩膀，示意他要禮貌一些，然後轉頭對柳柳說：“真巧啊，我們也要去遙遠之國。如果你不介意的話，我們可以一同去。”
“太好了！太好了！”柳柳丟掉手裏的胡蘿蔔，高興得跳起來。
“喂，吃胡蘿蔔的小女孩，你得先答應我們一個條件！”呱呱上下打量了一下柳柳，說道。
“答應什麼？”
“我最受不了女孩子大驚小怪的，所以你得答應我，以後跟著我們，無論碰到什麼事，可不要一驚一乍的，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！”
“我答應，我答應。”柳柳趕緊點頭。
“小姑娘，你叫什麼名字？”迪迪問。
“我叫柳柳，你們叫什麼名字？”
“我叫迪迪，他叫呱呱。他說話總是這樣，你不要在意。”迪迪向柳柳笑了笑。柳柳覺得迪迪是一隻多麼和善的蓑羽鶴啊！
“我問過見多識廣的黑
迪迪說：“好吧，我們這就出發！你坐在我的背上，我帶你飛，你不要害怕。”
柳柳爬到迪迪的背上，迪迪飛了起來，和呱呱一起越過樹梢，越過山坡，越飛越高。呼嘯的風吹過柳柳的耳旁，撕扯著她的長髮。柳柳伏在迪迪背上，又驚又怕，差點叫出聲來，她記得呱呱對她說過的話，趕緊抿緊了嘴巴，對自己說，飛在天上也沒什麼，千萬不要大驚小怪的，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！
慢慢的，柳柳適應了空中的旅行，她的雙腿不再抖了，她還敢從迪迪背上往下看。迪迪跟她講了很多有趣的事，柳柳很高興聽。她是多麼信任帶她一起飛翔的迪迪，和他在一起，不知為什麼，柳柳覺得心裏特別踏實。
“忘了問你了，你為什麼要去遙遠之國？”迪迪問她。
“我要去那裏找精衛鳥的羽毛衣。”柳柳說，她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和有關遙遠之國的傳聞講給迪迪和呱呱聽。
“會飛的羽毛衣？是那團看起來白絨絨、上面還有黑珠子的東西嗎？”呱呱聽完了，問柳柳。
“是啊，是啊！你們見過它？”
“哎呀呀，原來那團東西就是羽毛衣啊！不只見過，我還被它害得嘴巴臭了好幾天呢！”呱呱氣急敗壞地說。
迪迪笑了，把呱呱吃黑珠子的故事告訴了柳柳。
“那個不是莓果，是老婆婆縫上的蛤蟆眼珠啊！怪不得你的嘴巴要臭上幾天！”柳柳也被逗樂了。
迪迪說：“你說的那只精衛鳥，我曾見過她。聽說她每日都飛到灼浪滾滾、赤焰翻騰的火焰海上，銜起樹枝石子，試圖填平它。”
“有這樣的海啊？太可怕了！怪不得精衛說，她要十分小心。”柳柳叫道。
“是啊，火焰海！據說，人類的仇恨不息，那裏的火焰不滅。沒有鳥敢飛到火焰海上，更別說要填平它了！”迪迪說。
“精衛鳥能填平它，我相信！”柳柳說。
“哈哈，你的信心和意志倒很像那只精衛鳥啊！”呱呱笑了。
柳柳沒有說話，精衛是那個在疾風駭浪上飛翔的女孩，而她只是個平凡的小姑娘，那個尖屋頂下藏著夢想的小姑娘。
“柳柳，你說的對，我也相信她。”迪迪說，“填平火焰海確實艱難得難以想像，但也可能是一念之間的事情，我想。”
“我聽不太懂，迪迪。”柳柳說。
“我是說，如果那個人間女孩能戰勝死亡和恐懼的時候，可能那一刻，火焰海的仇恨和暴虐就會在她面前蕩然無存。”
“那個人間女孩？精衛填海怎麼還跟女孩扯上關係？”呱呱不解的問。
“唔，那是一個很久遠的傳說了。傳說古時候一位人間的女孩在風平浪靜的東海玩耍，無意間穿越了東海的雙面鏡，來到海的另一面——你們已經知道了，那就是火焰海。女孩死在海中，她的精魂在人間輪回，而她的心願則化成了那只精衛鳥。”
“噢，原來精衛鳥是這樣一個身世。”呱呱點點頭。
“其實，天上有很多鳥都是人間孩子的心願化成的。”迪迪說。
“真的？”柳柳問。
迪迪笑了笑。
柳柳看了看迪迪和呱呱，眼睛驚喜的眨了眨。
夜晚降臨了，圓圓的滿月升上來，銀色的光輝灑遍大地。
迪迪和呱呱降落到一片蘆葦地上準備過夜。薄霧輕籠著湖水，明月倒映在湖中。颯颯的晚風吹過，蘆葦蕩漾，湖面也皺起一湖細碎的銀光，一時間波光閃閃，亦真亦幻，像蘊含著許多秘密似的。
柳柳累了，她躺在幹蘆葦葉鋪的窩裏，摟著迪迪的脖子，靠著他溫暖的羽毛睡著了。
不知睡了多久，她突然從睡夢中凍醒了，睜開惺忪的睡眼，模模糊糊望見有兩位頭戴禮帽的英俊少年正在閃亮的湖邊跳舞，其中一位少年的脖子上還圍著白圍巾，他一邊跳，一邊吹著笛子，且吹且舞。他們一直舞著，舞著，在銀色的月光下，在奇妙的笛聲裏，他們的舞姿是那麼的優雅，柳柳覺得他們仿佛是在她的夢中舞蹈，她看著看著，又睡過去了。
第二天清晨，迪迪馱著柳柳又開始了漫長的飛行。 “喂，迪迪，你知道嗎？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夢！”柳柳對迪迪說，“我夢見你和呱呱變成兩個少年在湖邊跳舞！”
“好美的夢啊！”迪迪和呱呱笑了。
他們飛過殘雪斑駁的草原，草原上成群的野馬疾馳而過；他們飛過冰雪消融的河流，河水奔瀉，激流勇進；他們飛過冰層融化的湖泊，湖面寧靜晶瑩如藍寶石，倒映雪山朝霞。他們排雲而上，發出高亢嘹亮的鳴叫，一聲聲向大地宣告春天的來臨。
迪迪和呱呱日夜兼程，飛了七天七夜，終於遠遠的能夠望見太陽升起的那座雪山，在晨曦陽光的照耀下，峰頂的積雪射出耀眼的光芒。
又飛了七天七夜，才飛到山前。
“哇——好高好大的山啊！”柳柳忍不住叫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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