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精衛傳奇(11):好奇的鬍子校長

文/陳潔

【明慧學校】

十一、好奇的鬍子校長

羽毛衣一下子被狂風卷走，飛出窗口。柳柳踢躂著拖鞋在風中追逐著羽毛衣。羽毛衣隨風旋舞，迅疾的飄過街道，飄過房頂，飄過樹梢，向上飛旋著，一直向夜的盡頭飛去。

它在柳柳的視線裏消失了。

晚上，柳柳睡不著，翻來覆去想著周老師的話——“等這事調查完了，把你的家長叫到學校來！”更糟糕的是，羽毛衣被鬍子校長搶走了！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？柳柳感到頭痛得厲害，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精衛黑葡萄似的亮眼睛，還有可怕的海，燃著火焰的海，排山倒海一樣壓下來，柳柳喘不過氣來。

這時夜風呼呼的刮著，吹得窗外爬山虎稀疏的黃葉一片簌簌響。冷風從窗戶縫裏擠進來，冰涼的手胡亂扯弄著窗簾。柳柳抱緊被子，感到天漸漸涼了，深秋到了。她從床上坐起來，穿上大大的拖鞋，走到窗前，一把拉開窗簾，讓風把冰涼的手貼在自己發熱的臉頰上。她知道校長的家就在街對面不遠的地方。她向那個方向望去，黑暗中只有幾家視窗還在亮著燈，給了夜一點點溫暖的亮光。城市裏的人們都入睡了，睡在寂靜的黑暗中。

柳柳看了一會兒，然後輕輕打開了門，走出樓房，抱著彩虹傘，步入漆黑的夜中。

街上一個人也沒有，風呼呼刮著，一陣比一陣緊。柳柳裹緊了睡袍，踢躂著拖鞋，一步一步往前走。她不時停下來，四下望望，渾身發著抖，然後她加快腳步，跌跌撞撞繼續往前走。走著走著，突然她差點驚叫起來，不遠處的馬路上有兩點金光像兩道閃電一樣向她射來，瞬間收斂消失了。柳柳看見一隻黃眼睛的黑貓悄無聲息的竄過街去，她的腿一下子僵硬在那裏，像木偶一樣。半天她才明白過來——剛才是因為貓轉頭看了她一眼。

柳柳目不斜視，幾乎要小跑起來，穿過了街，遠遠看到校長家的視窗還亮著燈。

“鬍子校長會把羽毛衣放在哪里呢？櫃子裏，書桌上，還是他的枕頭底下？”柳柳心裏想。

她走近視窗，撐開了彩虹傘，探頭往裏瞧，赫然看見校長的禿頭影子大大的映在牆上，他的身影膨脹成一個巨人，在牆上晃來晃去，好像正在往肩上披什麼東西。當柳柳意識到那是什麼東西時，校長無聲的巨影已經浮到了空中，開始像陀螺一樣飛速的旋轉。視窗的燈光被他巨大的身影晃得忽明忽暗。

頃刻間整個房子震了一下，呼呼的狂風把緊閉的窗戶踢開，“咣當”、“咣當”，窗玻璃震碎一地，天花板上驟然下起腥臭的黑冰雹，劈裏啪啦，劈裏啪啦，在屋裏亂砸。一瞬間校長的家變得狼藉一片。

鬍子校長的禿頭被冰雹砸的生疼，怕別人聽到，他咬住嘴唇，不敢哼出一聲，一把扯掉身上的羽毛衣，這才從旋轉的眩暈中解脫出來。

它在柳柳的視線裏消失了。

柳柳停下腳步，站在冷風中，抱緊了胳膊，渾身發抖。她的一隻腳光著，那只拖鞋不知什麼時候跑丟了。

後來鬍子校長一連幾天不見蹤影。對於校長沒收的那件奇怪東西，周老師也沒有對柳柳盤問調查，因為她已經對全班同學說了，“以後誰也不准再提這件事！”

下課的時候，李佳偷偷告訴柳柳：“哎，你知道嗎？鬍子校長一時半會兒來不了學校了！大家都在傳呢——他睡覺的時候竟然從床上掉下來，把腿摔壞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