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精衛傳奇(10):柳柳的秘密

文/陳潔

【明慧學校】

十、柳柳的秘密

這下遭了，頓時整個教室好像震動了一下，一股冷風驟然灌進來，吹鼓了所有的窗簾，吹飛了所有的課本，吹倒了桌子椅子，頃刻間天花板上劈裏啪啦下起了腥臭的黑冰雹，砸在講臺、課桌和每個人的頭上，只聽滿屋像雨打罐頭一般咚咚作響。

“哈羅，你好，我要上學去了，再見！” 柳柳站在清晨的曙光裏，向飄揚在尖房頂上的金色旗幟打著招呼。

她小心的摸了摸書包，羽毛衣還在。柳柳打算放學後坐那班晚半小時的101路車，說不定這次就可以遇見精衛呢！她要把羽毛衣和隱身傘一起還給她。

她想像著精衛穿上了羽毛衣，化成一隻嘴如玉，腳如血的雀鳥，飛翔在噴湧著泡沫的浪尖上，飛翔在湧動的汪洋之上，飛翔在風和雲之上，把小石子和小樹枝投進無盡的波濤……

上課的時候，柳柳總是走神，她打開書包，忍不住偷偷查看了好幾次。

下課鈴響了，身後的男生王海踢了踢柳柳的椅子，好奇的問：“喂，你書包裏有什麼寶貝，我也看看！”

“不行，不行！”柳柳連忙捂住書包說，“裏面什麼也沒有！”她的臉通紅。

“啊，我知道了，裏面有秘密！” 大胖子王海嚷嚷道。

“什麼秘密？”

教室裏的同學都被吸引過來，問柳柳。

“到底什麼秘密？我偏要看一看！”王海滾圓的胖臉上露出無賴相。他是班裏頂愛搗亂的男生，拳頭很重，男生們下課時總圍著他，卻又很怕他。

柳柳把書包抱在懷裏。一些男生“嗷嗷嗷”怪聲怪氣的叫著。

“幹什麼呀！幹什麼呀！”站在柳柳身旁的幾個女生對起哄的男生們嚷道。

李佳撅起了小嘴，咕噥著說：“憑什麼看，又不是你的書包！”

王海對著她洋娃娃般的臉晃了晃拳頭，李佳瞪了他一眼，卻不敢說話。

王海一把扯過柳柳的書包。柳柳近乎絕望的看著他的手。他倒拎起書包，“嘩——”往地上一倒，課本、作業紙、蘋果、各種各樣的筆和編東西的彩繩散了一地，還有那件羽毛衣。王海眼睛一亮，抓起羽毛衣，興奮的向大家展示他的戰利品。

“哇——”大家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。

“原來這就是你的秘密啊！”王海咧開大嘴笑著，“嗯——像一件披風，我穿上試試。”

“別穿，別穿，別——”柳柳話還沒說完，王海已經披上了羽毛衣。

同學們張目結舌的看著胖鼓鼓的王海像氣球一樣飄到教室上空。王海嚇得手腳亂舞，羽毛衣上的黑色珠子劇烈的抖起來。這下遭了，頓時整個教室好像震動了一下，一股冷風驟然灌進來，吹鼓了所有的窗簾，吹飛了所有的課本，吹倒了桌子椅子，頃刻間天花板上劈裏啪啦下起了腥臭的黑冰雹，砸在講臺、課桌和每個人的頭上，只聽滿屋像雨打罐頭一般咚咚作響。王海球一樣的身子在空中不停的打轉，他殺小豬般的嚎叫聲，整個操場都能聽得見。

大家驚恐的逃出教室，只剩下嚎叫的王海和拿書包遮頭的柳柳。

“快脫下羽毛衣！快脫下羽毛衣！”柳柳大聲喊。

王海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脫下的羽毛衣。一瞬間他從空中掉了下來，“砰”一聲重重坐在講臺上，嚇得半天說不出話來。柳柳接住了徐徐落下的羽毛衣。眨眼間狂風收盡，冰雹消失，一切都恢復了平靜。

教室大門猛的一下被推開，班主任周老師和鬍子校長呆立在門口，只見教室裏一片狼藉。

“就是那件衣服！”同學們指著柳柳懷裏的羽毛衣，告訴校長和老師。

“給我，柳柳——你手裏的東西！”鬍子校長說。

柳柳沒有動。

“快點，柳柳，你怎麼了？校長說話了，你的東西要沒收！”周老師惱怒的瞪著柳柳。

“不——”柳柳輕聲說，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說這個字。

“什麼——你說什麼？”周老師驚呆了，她以為自己聽錯了，這個平時看起來不吭不響向來不惹事的學生竟然對她說‘不’。

“你再說一遍！再說一遍！你竟然在校長面前這麼不聽話！這下可好，闖了這麼大的禍，真給我們班級丟臉！你要寫檢查，等這事調查完了，把你的家長叫到學校來！”周老師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。

“不。”這次柳柳的聲音比第一次還輕還顫，輕的像雪花不肯落在地上，顫抖的像一片最寒冷的霜葉。

鬍子校長陰沉著臉，什麼話也沒說，走上前，一個大巴掌扯走了羽毛衣。

柳柳沒有動。她太害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