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明慧學校】我知道每個人面對指責的時候都會保護自己,只要他的智能健全,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獨特的方法來護衛自己,就像我們說的「驅吉避凶」一樣是人類的天性;可是,當我自己生養了兒女,我發現透過孩子們真實無偽的反應,觀察他們這些形形色色的,顯然是迴異於大人們的應對做法,讓我不禁懷疑孩子們這些避免究責的行為,到底是人類的劣根性呢﹙先天自然反應﹚?還是說,這是教養的問題﹙後天養成反應﹚?
其實我所看到的大人們,都是終日周旋在小心的待人接物中,從他們技巧性的包裝跟應對的禮貌來說,我比較不會體會到一句指責會有什麼威力?尤其是面對所謂的生活大師、哲學人士、以及宗教居士這些宣稱人生要開脫、自在、並且保持積極正面形象的人,我更是覺的人類情緒發展已臻化境;不像純真坦白的孩子,往往只要一小句無心批評的話,都能引致驚天動地的反應。
我記的很久以前,我家老大才四歲時回娘家去跟大她幾歲的堂哥們玩耍,幾個小不點在樓上客廳裡追呀叫呀,情形好不熱鬧,一直到臨回家前我到樓上去幫忙收拾乾淨的時候,我才發現剛才買回來送給孩子們的玩具,竟然就已經壞了,我心想這可不便宜,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,我就問他們幾個是誰弄壞的?他們都說「不是我弄的!」輪到自己的小孩了,她卻傻傻的點點頭說「我有弄」,我想她才四歲,力氣也不至於會把東西損壞成這樣,我問她「妳玩的時候就壞了嗎?」她說「沒有,可是我一拉它,它就斷掉了。」在她回答的時候,我注意到她那幾個堂哥有點在偷笑,我心裡有了數也就不問了。
等我收到沙發時,發現坐墊上竟然印有一片果汁的水漬,我抬起頭就直接問我家的小孩說「這是不是你弄的?」只見她就在那幾個堂哥面前毫不猶豫的很快點頭說「是。」結果我都還來不及反應,她的堂哥們就開始爆笑起來:「姑姑,她好笨喔,她都說是!」「就是呀,姑姑,她怎麼這麼笨!」說實在話,看到自己的姪子最大的才七八歲,竟然因為這樣而笑到東倒西歪,我覺的心理好沉重喔,一點都笑不出來。我只好假裝好奇開始問「那麼聰明人會怎麼做呢?」他們就說「當然不能承認呀,這還要問!」我又問他們為什麼不能承認?他們告訴我的話是:「那不是找死嗎?」
一時語塞的我還想要奮力一搏,就轉過去問我當時正在看堂哥們笑,看的莫名其妙的女兒說「娃娃,你每次承認自己做錯事,媽媽都有修理妳嗎?」她都還沒回答,堂哥們就搶著說「因為她又還沒長大!」、「而且,妳又不是我媽!」唉,聞言我這無能的姑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,當場深深的覺的父母的教養方式實在是太重要了!
一轉眼好些年過去了,我家五歲的老二前一陣子在她讀古文﹙四書五經﹚的書院裡,因為指導隔壁八歲的哥哥讀台語經發音有錯誤,當場被那個孩子罵說:「妳管好你自己就好了,妳自己什麼都不會還敢管我!」下課的時候,還趁她不注意踢了她一腳,等她偷偷的擦眼淚時,她隔壁男生的好朋友還過來罵她愛哭鬼,又踢了她一腳!所以放學時我發現她的眼睛紅紅的,等我知道了之後就叫把那兩個男孩子叫過來,我問那兩個看起來好像很緊張的孩子說「你們今天有欺負她嗎?」他們都說沒有,然後我問其中一個男孩子說,那另外一個男孩子有欺負過她嗎?意外的是他們兩人都說自己沒有,而對方有。
問到這裡看到他們的反應,,我心理已經有點煩惱,但還是得問下去「你們覺的欺負一個小妹妹是對的嗎?你有跟她道歉嗎?」沒想到那個先踢她的男生聞言幾乎是馬上機械式的轉身跟她說「某某,對不起!」雖說這反應快到讓我有點吃驚,可我那眼睛紅紅的女兒呢,也很老實的馬上回說「沒關係。」
至於那另一個後來補她一腳的男生,一概就是不承認他自己有做過什麼事情,我看那兩個小男生因此而臉紅脖子粗的你一言、我一句,實在也不想追究了,我只是拜託他們兩人,能不能在下次發脾氣之前能考慮一下我的孩子跟我的心情,如果說我這次勸導沒有效,那下回也只好找老師了,我問他們難道願意這樣處理嗎?他們都說不願意。
在那次回家的路上我問女兒一些事情,拼湊出來這兩個書院的孩子學習的狀況常常不佳,連畫在黑板上個人算分數的星星數量都沒有我家這個最小的學生多,偏偏這個最小的學生可以晩來早走﹙因跟老師談過因為是學齡前,所以每天在九點前送來只讀半天,而其他孩子是八點多送來讀全天﹚,所以他們兩人就很討厭她,看不順眼常常被讚美的她,也常常這樣沒好氣的弄她東西、罵她。猜測到這裡我回想到在剛才在談話的過程中,那兩個男孩被我叫來時那張驚怕的臉,以及面對我詢問時那兩種截然不同的,但都不是說實話的反應,我在想,他們是不是常常得受大人們的責罰呢?所以這些反應,在小小年紀的他們身上也都定型了,他們一定是認為只有這樣反應才能保護好小小的自己吧!
又或者說;只有一個自我脆弱的人才會在面對對方好意指正自己的時候,反而攻擊對方什麼也不懂,少來管我之類的話,好護衛住自己僅存的自尊與自信心?這又是什麼原因才會造成這樣一個易怒跟攻擊的孩子呢?可歎這些孩子讀的是四書五經的私塾尚且如此,那麼一般的學校教育呢?…….我想無論學什麼樣子的教育型態,應該都無法起到關鍵的作用吧!那是因為這些學校的學習其實都不是人格的基礎,而真正人格的基礎,應該是「家教」!而且不論是什麼名師、什麼學說、什麼E化學園﹙電腦加連線視頻﹚、全人發展,都比不上孩子自己的爸爸媽媽對他日常生活的耳濡目染、潛移默化!
後來我去接老大放學回家,問她同樣的情況若有人多事指正她的錯誤時,她會覺的對方討厭嗎?她想了一想跟我說應該不會,除非她那一天心情很不好就會不講話,要不然她就會說謝謝;我又問她說那她會嘴巴上說謝謝,但心裡面卻很討厭嗎?不知情的她聞言是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跟我說「為什麼會?一個人不是關心妳,才會告訴妳哪裡錯嗎?」是呀,一個人不是關心你,才會告訴你哪裡錯嗎?誠哉斯言!我想這樣回答的可是一個有自信的孩子呀!這不禁讓我要樂觀的想,當這樣能善意對待批評的孩子長大,到她日後必須要獨自面對人生的坎坷與風雨時,是不是能比較看清真相與虛心就教呢!
孩子一直都是上天的恩賜;孩子透明,能讓你放下面具和心靈防備、孩子簡單,孩子愛憎分明、孩子好奇,孩子相信理想、而且孩子易于滿足。在今天,也只有孩子還肯坐在你的眼前,睜著晶瑩烏黑的眼睛,聽你講道理,聽你談理想……所以說,您此時不影響他們又更待何時呢?但願所有的家長、老師都能好好的用心的來對待我們的下一代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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