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術欣賞：波許的《享樂花園》三折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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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術欣賞：波許的《享樂花園》三折畫

文/周怡秀

【明慧學校】波許（Hieronymus Bosch, 1450 - 1516，或譯波希）和范．艾克（Jan Van Eyck）一樣都是屬于15世紀法蘭德斯的重要代表性畫家。范艾克的貢獻主要在油畫技術的突破和真實客觀地描寫《自然》，而波許卻更有興趣投注於宗教涵義的超常世界中。波許傳世的作品中，最引人注目的要算是描寫人類『原罪』的《享樂的花園》三折畫了。

波許《享樂的花園》三折畫
三折畫是一種在歐洲教堂中經常放在祭壇前的宗教畫形式。由於左右對稱的結構莊嚴而穩重，中央的畫面是主題所在，兩邊狹長形狀用于襯托或輔助主畫面。兩翼還可以向中間閡上，從外看來又是一個畫面。

《人間樂園》就是這樣的一幅三折式的作品，由屏風的內外側共同呈現了一個宗教主題，也就是從《神創造人》到《人類的墮落》的過程。從外側看，闔上兩翼時表現的是《創世紀》的第3天，上帝創造了陸地和海洋。波許把地球畫成透明的球體，但是其中依稀可辨識的海洋、陸地卻是平面的，就像一個魚缸一樣。或許當時波許對地球的外形還無法想像和掌握，或許他也是藉著玻璃氣泡的造形暗喻了人世間的短暫、脆弱，用佛家的話來說，就是《如幻泡影》。

三折畫的右半部分

打開屏風的兩側，呈現的內部主題，共分為左、中、右三部分，敘述了人類『原罪』的由來和墮落的過程。左邊描繪的是上帝創造了夏娃，並且將她托付給亞當。伊甸園中有各種動物，其中有些不太美好的動物，如蜥蜴等，暗示了《墮落》的潛藏因素。

中間的主畫面《享樂的花園》，描寫的是人類的《肉慾之罪》。亞當夏娃偷吃禁果被逐出伊甸園後，在人間繁衍子孫。然而人類並沒有記取教訓，遵照神的教誨，在人間逐漸放縱肉慾。當然，在畫面上直接表現這種行為既不美觀也不道德，波許便採用了較為隱喻的手法。畫面上呈現許多赤裸的男女，做著各種怪異的舉動，許多代表《原罪》的果實和碩大的鳥類混雜其中，和人類有著奇異的溝通。人們有的鑽入《禁果》內，有的和鳥類互相喂食，有的拿果實來玩耍。也有些男女躲藏在透明的玻璃球體內，也象徵了肉體的歡娛如氣泡般短暫而脆弱。後方中央有一個圓形水池，一群男女騎著各種動物繞著水池遊行。似乎在說﹕人類沒有了羞恥，就與禽獸無異，所以與動物為伍。一切都象徵了道德的淪喪。

三折畫的中間部分

道德淪喪的結果當然是可怕的，所以最右邊描寫的正是罪惡的下場 - 『地獄』。在波許的詮釋中，地獄是陰暗、骯髒的，充斥各種妖魔鬼怪和折磨人的刑具。遠處陰暗天空下的暗紅色火光加重了不祥和災禍的氣氛，動物形象組合成的妖魔鬼怪奴役、戲虐著人們，這些犯罪的男女只能無力地任憑擺布。波許所畫的地獄刑具中，有些影射人體器官；更奇怪的是，有許多是樂器的造形。有人認為波許的想像力極為豐富，擅長描繪這些常人無法想見的地獄和妖怪，因此把他歸類《超現實主義》的前身。也有人認為，波許所畫的許多景象不完全是憑空想像，他可能有過這樣神秘的視覺經驗。

不論如何，這個道德題材在今天應該具有特別的意義。因為現代複雜的社會中充滿了情色的誘惑，人們似乎很難擺脫。過去無論東西方文化中，在男女關係上都有著嚴明的禮教約束。中國古人講男女授受不親，說《萬惡淫為首》。西方的《聖經》也認為淫亂（包括未婚者的性生活）也是被神嚴格禁止和痛恨的。即使結為夫妻，也是為了繁衍後代，而不是為了縱情享樂。就像畫中所描述的，放縱欲望的同時等於是把自己交給了魔鬼。然而過去人們視為罪孽和恥辱的事，現在反被當成樂趣與時尚。兩性關係如同對吃飯飲水一般隨便，甚至還為尋求刺激，鼓吹各種變態的行為。

今天看來，波許的這幅作品反而成為《人類走向墮落》的真實寫照。只是，在現今社會中有幾人會去以墮落的結局《地獄》來警惕自己呢？